一番折騰之後,我又從上海回到台北的家,悲傷給人的影響真的很大,而這種時機有沒有可能也是人生的一個轉捩點呢?
週五晚搭著飛機回到臺北,回到家已經八點,九點多我就已經睏的不行,倒頭就睡,週六一整天也幾乎是昏迷狀態,直到下午,老媽實在看不過去,就讓我一定要陪她外出去買魚飼料,順便去菜市場裡買東西。這個菜市場,我從小陪著老媽轉呀轉的去了無數回,想起這種回憶,起身就去,不留戀讓人總想一睡不醒的床了。
小時候,車子沒那麼多,菜市場裡面流轉的都是婆婆媽媽,少有男士,不知幾歲我已經竄得比老媽高,所以上菜市場時,老媽總是挽著我的手前進,我是她的女保鑣。現在的菜市場,因為是在馬路兩旁,好像為了交通的關係,所以把一部分的攤販集中到了一個區域,各式各樣的商品,青菜、肉類、海鮮,老媽這次不挽我的手了,她彷彿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地,我則是跟在後面東張西望。
黃昏的菜市場裡,賣青菜的攤子,菜販趕緊再挑出幼嫩的部分,因為今天沒賣出去的青菜,明天就不好賣了;賣海鮮的,架上的種類已經不多,但是攤前一水盆一水盆裝著的各種貝類,還一張口一張口的吐出泡泡,我最喜歡吃魚,大目魚、紅鰱,小時候還很認真的想了解究竟章魚、墨魚、烏賊、花枝、透抽、魷魚的區別,後來發現共同點就是我都愛吃,所以通通都吃進肚子了;賣肉的,有豬肉攤、雞肉攤,現在臺灣禁止現宰雞隻,所以不會再看到籠子裡一堆雞的在市場的一角。豬肉攤旁掛著豬肝,想起如果眼睛不舒服,就讓老媽給我煮小白菜豬肝湯,補眼睛。
如果小時候說自己的夢想是當個攤販老闆,應該作文會拿零分吧?是的,因為父母總覺得這種工作很辛苦,所以讓我們往讀書的知識分子前進,但是書念多了真有點不識愁滋味,碰到點困難很容易就想放棄,回頭看看菜市場裡的這些小商人們,不管他們有沒有放棄的權利,每一天在同一個地點做著同樣的事情,如果賣了假貨,就不能在這個地方生存,為了要讓生意興隆,都盡量的想辦法把周圍的環境打掃乾淨,讓客人願意接近,利潤是積少成多,沒有暴利,卻往往能在十年二十年後攢下數棟房子或上千萬存款。菜市場裡是不是很有生命力呢?
老媽在素菜攤上選了她愛吃的幾樣小菜,我倆就往回走,經過了臭豆腐和大腸麵線的攤位,老媽感嘆著老爹生前想吃,卻沒買給老爹吃,我趕緊接上說,那就買給我吃當做補償吧!這也是逛菜市場的一種福利,總是能讓老媽掏錢給我吃點小點心,小時候常吃蔥油餅、四神湯,現在則是靠臭豆腐解饞了。
菜市場裡的生命力,其實很簡單,如果覺得累了,去菜市場裡轉轉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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